「归尘」
“······我不明白。”
“逐火之蛾把它交到你的手中,自然有他们的用意。华,无论如何,你始终是第八神之键唯一的所有者。”
“拿去吧,维尔薇总有一天会将它彻底完成。在此之前,经过我的「训诫」,除了有可能「用尽」之外,它的效果不会有任何缺失。
“训诫?可它不是······”
“嗯······虽然是一厢情愿而已。”
“到了必要的时候,你会明白的。”
“······”
“阿波尼亚,或许有些冒昧,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像这样对话。”
“是吗······如果我说,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知晓这场相遇了呢?”
“我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期待。”
“你······想要改变我的命运,就像对其他人那样。”
“嗯。”
“「我的」命运。”
似乎是因为回忆起了什么,少女的语气罕见地变得有些强硬。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说法。所以······我把改变的机会,交给你自己。”
“这原本不在维尔薇的设想之中,但······我还是「唤醒」了它身为律者最本真的力量,让它得以成为你手中的兵刃,而非器具。”
“那是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名字······「第一额定功率」。”
“······什么?”
“只是······使用它的代价异乎寻常。在你离开之前,我会向你稍作展示的。”
“不必为我担心,今天我们所说的一切,我原本就不想「铭记」。”
“——请原谅我的自私吧,我不想再一次回忆起自己又一次试图拯救他人时······”
“······是多么无力。”
「受戒者」
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将尸体一具一具地丢在她的脚边。
五十三······五十四······至此而止。
“铃死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场。”
“——他们身上都有一样的戒律,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无法得到答案呢?”
男人指了指地面。
“你就是下一个。”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畏惧过死亡。你······恐怕也无法做到。”
“但······如果你一定要让我为此付出代价,我不会拒绝。”
“我向他们施予的戒律很简单······「永远不要放弃对抗崩坏的希望」。我不知道这为什么会让他们对律者的恨意······到达了狂热的地步。”
男人冷冷地笑了起来。
“和你所有的作为一样。”
“······”
“千劫,我能够通晓一切,但我不能控制一切。我······同样会犯错。”
“曾经向你施予的戒律也是一样。「不可伤及无辜」······虽然那的确限制了你的力量,但你从未收敛自己滥杀的秉性。”
“愚蠢······”
“看看你自己,看看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无辜」,阿波尼亚。”
“但你至少说对了一句话······就算出于无心,你必须为樱的死付出代价。”
“我会杀了你,就在今天,就在这里。”
“但我会给你一个「公平」。我愿意再承受一次「不可伤及无辜」的戒律······”
“然后,给我答案······就用你的「生死」。”
「翳昧之中」
“······格蕾修,对吗?很好听的名字。你怎么会待在这里?”
“······”
“—个人被丢在这个地方,吓坏了吧······”
“别怕,来这里。”
“······”
“呀,真是个腼腆的孩子······那么,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
“嗯,好孩子。不要急,慢慢地,慢慢地······来,把手给我吧······乖······”
蝶翼般轻柔的女声在空气中飘曳。她的声音似乎有着异样的魔力,令人无端便平静下来。
毋需灯烛,她的存在便如同烛火,照亮了她与女孩之间的一隅。
在那之外,唯有黑暗,与「至深」。
浓稠的漆黑尽头,无数阴鸷而森冷的身影幢幢矗立着,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悚然气息——或许,他们原本就是「绝望」本身。
然而此时,他们却只是畏葸而警戒地注视着合围中的两人,仿佛那不是至暗之中仅存的一线微光,而是比黑暗、比死亡······比一切恐怖字眼的堆砌更为险恶的存在。
而女人只是轻轻帮女孩拭去了脸颊和手掌上的奶油。
“这里······的确有些拥挤了。看样子,我们得去清静一点的地方。”
她说着,信步向外走去,所及之处,人群如潮水一般无声后退。
就在这时,一只更小的手握住了她。
女孩仰起头,用无垢的双眼注视着她,稚嫩的嘴唇微微翕动,在黑暗中发出了自她流离至此以来的第一个音节。
“······妈妈。”
「调查报告:戒律」
一张皱巴巴的研究报告,上面用不同的笔迹写满了批注。
【样本一】⬛⬛⬛⬛
⬛⬛岁,「毒蛹」成员。
症状:重击伤,全身各处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受戒」影响:体内细胞活性大幅提升,全身伤口在三个月内复原如初。
【样本二】⬛⬛⬛⬛
⬛⬛岁,后勤部员工。
症状:腿部骨折。
「受戒」影响:骨折患处在一周内快速愈合。
备注:该样本在「受戒」前,拒绝接受任何形式的手术,推测愈合能力提升与之有关。
(批注:
可爱的字体「这么讳疾忌医,难道是在梅比乌斯那里吃了什么苦头?」
一本正经的字体「很遗憾,他在痊愈后的第二天摔断了另一条腿。」)
【样本三】⬛⬛⬛⬛
⬛⬛岁,前至深之处囚犯。
症状:重度的幽闭恐惧症及黑暗恐惧症。
「受戒」影响:获得夜视能力;可在极度黑暗环境下凭借听觉和触觉补足执行任务。
【样本四】⬛⬛⬛⬛
······
【研究结论】「戒律」可以激发受施者的生物潜能。
(这条结论被划去了。某人以端庄的字体在下面另补了额外的记录。)
“戒律真正的能力是在顺从受施者潜意识中的「愿望」的情况下,对他们的意识和躯体进行影响,甚至催化。鉴于崩坏兽「密多罗」并未展现过相似的特性,在阿波尼亚身上产生的「未能预见的特例」,仍需进一步研究——此前阿波尼亚对于自己「天赋」的陈述并不可信。
······为此,我将前往至深之处,亲自获取「戒律」,以验证自己的推论。”
这份报告被一个青年握在了手中,他的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为什么只有我没有收到这份研究报告?”
“安静点吧,小跟班。”
“梅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如何去做到它。”
“······”
“她已经动身前往至深之处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唯有等待。”
“等待,并且相信。”
「第一戒」
她犹然记得那个瞬间——彼时,她尚未知晓自己获得了「天赐」。
如同倏忽领悟的启示,一只看不见的手将她向前推出了一步,使她触摸到了命运留予芸芸众生的刻痕。
那是由光构成的、如同丝线一般的脉络。它们在人们的头顶勾划出迥然的印迹。或在某处交叉,纠缠盘络;旋即四散而去,向各自的尽头绵延,或在无法追索的某处戛然而止。
在难以名状的束缚感下,她向那些围绕着她的「丝线」伸出手去——
······
“这就是你第一次,对自己使用「戒律」的能力后看到的画面?”
“真想看看你眼中的世界呀,那一定是非常奇妙、令人终生难忘的场景吧。”
“我向来不吝于向你分享我的全部,爱莉希雅,但那并非美丽的光景。”
“我无法向你施以「戒律」,同样······我也无法实现你的愿望。”
“那之后,我给与了许多人「戒律」,却没能赋予任何一个人看到「线」的能力。”
“因为你是最特别的嘛。虽然没办法看到和你相同的风景,但我能理解这种与众不同的感受。所以,不用感到寂寞哦。”
“不过,那些「线」究竟代表着什么? ”
“······我不知道。”
“那些悬于空中的线迹,紧紧跟随着它们的所有者,无法触碰。我虽然能看到它们的存在,却始终无法改变哪怕分毫的走向。
“那······你有没有尝试过找找看,这些「线」最终会通向什么地方?”
“它们会断开。”
“······断开了? ”
“在我目光所及的尽头,所有悬线都在同一个位置齐齐断绝······或许,那里就是我能力的极限。”
“这样啊······”
少女歪着头,玩笑似的对她眨了眨眼。
“那······你可以看到我头顶的「线」吗。它是什么形状的,又通向什么地方?”
但还未等对方作答,一根纤细的食指便轻轻地搭在了她的唇间。
“算啦。还是给彼此都多留一些悬念吧。这个问题,下一次再回答我。”
“或许那时,我就能告诉你,那些「线」究竟是什么了。”
「来自极寒」
“没关系,让我和他谈谈吧,好吗?”
说完这一句,她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并不需要等待对方的回答。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自己言辞中那种堪称「绝对」的说服力从何而来。
但自她具有意识起,自己似乎就没有受到过他人的拒绝。
那个始终不肯摘下面具的男人正坐在他自己生起的一团火旁边,他似乎不懂得如何使用那些现代化设备。
在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刚刚发现他时,男人身上的冻伤足以致死,但此刻,在未经任何治疗的情况下,他却已几乎痊愈。
“你······是从很冷的地方来到这里的吗?”
她毫无疑虑地走到了对方身边,也向那团火焰伸出了手。
“只是遇到了个很冷的人。”
男人开口说话了,第一次——就连她都对此感到意外。
“哦?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也和你一样被冻伤了吗?”
男人似乎不太能理解她的话,低下头,沉思了很久。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
“是吗······那就好。”
女子显然误会了些什么。
“那······你还有其它的亲人吗?”
“好像有过,但都在很远的地方。”
“那······真希望他们快点找到你呢。”
在这时,男人终于抬起了头,他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需要帮助。”
男人点了点头。
“需要。”
“你能不能告诉我,通常人们想让自己厌恶的人远离自己时,会说些什么?”
“这······”
“或许是······请你离开之类的吧。”
“太长了,我记不住。”
“这样吗······那······虽然不太礼貌······但大家的确更习惯这样说······”
“「滚开」? ”
男人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他觉得有些新鲜,以及······得意。
“好······滚开。”
女子笑了起来。
笑得非常温柔,没有半点恶意。
「流言:悚慑」
“关于阿波尼亚的情报?只需要记住一条就够了。她很危险,不要和她扯上关系。”
“否则······那群家伙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吧? ”
“下场?什么下场?他们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啊。”
“那是你还没有认识到阿波尼亚的恐怖之处。你知道他们来这里前的任务是什么吗? ”
“我记得是照顾一个接受了超变手术的孩子,好像叫······格蕾修?”
“与其说照顾,不如说是「监视」才对。”
“不知道他们对格蕾修做了什么,总之······好像搞出了什么大麻烦,因此才不得不向阿波尼亚寻求帮助。”
“相信我,那是个糟透了的决定。”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结果······让人不寒而栗。”
“我听说,每当再见到格蕾修时,那群人就会向她跪下乞求原谅——对,你没听错,跪下,然后无声地乞求、哭泣,就这么一直持续,直到格蕾修示意他们起身。”
“······非常戏剧性的结果。”
“还有更戏剧性的。”
“据说,她刚刚帮格蕾修完成「治疗」的时候,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甚至温柔地问他们,是谁把格蕾修变成这副模样的。”
“他们当然一个字也不敢认,但阿波尼亚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生气,还是微笑着,但是双眼却一点一点变成了鲜红色。她注视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
“「恐怕,只有在面对自己的罪业时,各位才会如此讳莫如深吧? 」”
“「不知道各位利用她所做的种种,是否会成为你们夤夜惊醒时的噩梦······你们是否想象过,当这一切还报给你们自己的时候,你们又将作出怎样的反应?」”
“「卑劣怯懦之人,难道只有将一切果报呈于眼前······才会因虚伪的愧怍而战栗吗?」”
“······”
“如何,是不是很震撼?”
“的确震撼到了,被你的浮夸的表演。她真的这么说了?”
“······等等,你手里拿的什么?《独幕剧编剧概论》? ”
「坠落之前」
“你所说的「一点」副作用,是指这种情况?”
一团漆黑的阴影浸没在培养液中,向外界散发着无声的威压。那是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异生物,或者说······恶魔。
而现在,它紧闭着双眼,假寐一般地蛰伏着。
也正因如此,她们才能能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讨论眼前的状况。
“明知故问呢,阿波尼亚。”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身为同类,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没错,同类。
阿波尼亚还记得变成黑影之前,那位寻常少年曾经的模样。
然而此时,盘踞在他体内的力量吞噬了他,将他化成了与他屠灭的崩坏兽别无二致的「怪物」。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体还在微微起伏,尚存呼吸。
“不过,即便在融合战士之中,他也相当特殊······在这一点上,我倒要感激他呢。”
“对你来说,他只是一件「样本」? ”
绿发少女没有回答,她正神情专注地盯着透明舱室旁的仪表,默默记录着什么。
“不要这样看着我,阿波尼亚。”
“无论我们怎样看待他,对他的现状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相反,如果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那个人只能是我。”
“所以,不需要和我讨论善恶观这样抽象的东西······你能明白吧,实验室的信条就是效率至上。”
“······你能逆转他身上的异变? ”
“当然,但在我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前,还需要一个不可或缺的「前提」。”
“请吧······为他施以「戒律」。”
“······原来如此。”
“但如果「戒律」也不能拯救他,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很遗憾,如果发生这种事,那我就真的束手无策了,至少目前如此。”
“异变会一点一点地,蚕食他的身体、理智······使他离「人」这个概念越来越远。而且,每多吞噬一只崩坏兽,他的情况就严重一分。”
“那真是一幅······非常、非常凄惨的画面呢。”
“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事。”
“「戒律」固然能帮他踏出最初的一步。”
“但如果······他最终的选择是回首行向深渊,那么「戒律」······会让他万劫不复。”
“呵呵······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一旦放开了内心的拘束,他就很难回归原本的心态了。他会意识到,解开束缚的感觉那么轻松,那么自由······就像往前迈步那样简单。”
“他的面前······只有悬崖。”
“即便向后退去,结果会变得更好吗? ”
“克制对吞噬崩坏兽的渴望,任理性被逐渐消磨;抑或失去对自我的控制,被蛰居在身体内的崩坏能吞噬殆尽······”
“他会怎么做呢?让我们静静看下去吧。”
「醒觉」
“······阿波尼亚,你是否认罪?”
因为我不能坐以待毙,即使一切徒劳无益——她心想。
但她却说:“我认罪。”
“你是否如维尔薇所发现的那样,企图夺去所有知情者关于逐火之蛾的记忆,并且,无法填补他们记忆中的空洞?”
因为我们在知晓了不应窥探的知识后,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心想。
但她却说:“我认罪。”
“你是否通过自己的能力,将一位女性平民的思维完全捏造成了「另一个爱莉希雅」?”
因为那是她自己的请求,而我们需要更多希望——她心想。
但她却说:“我认罪。”
“你是否试图,让这个站点的六百名成员的思维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体当中,并导致了近四十起恶性事件?”
因为他们都已经濒临死亡,我只是······想让他们活下去——她心想。
但她却说:“我认罪。”
“你是否复制出了第八律者的人格?”
因为我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她心想。
但她却说:“我认罪。”
“······”
“综上所述四百一十项罪行,阿波尼亚,你是否愿意接受绝罚?”
可是如果我并不愿意,又有谁能做到这种事呢——她心想。
但她却说:“我接受。”
审判者们开始低声议论,最终作出了一致的判断,他们决定落下法槌,让这名女子就此伏诛。
也是在这时,无法言说的恐惧彻底笼罩了下来,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些······异常。
为什么是那名女子站在光明的高处,而自己却身上满是镣铐,坐在黑暗中?
“谢谢你们,为我梳理自己的······失败。”
她的声音和从前并无区别,只是显得更加疲倦了。
但她的神情,却是那样灰暗,绝望,死气沉沉。
——她几乎已用尽一切方法,可在她的眼中,命运的提线未因自己出现丝毫变动。人类······仍要在那时踏入绝灭。
“你们也让我知道,自己做得还不够。我······还要继续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的作为是对是错,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作为将成将败。”
“我唯一能够确信的,就是在人类之中······”
“······没有能够制止我的存在。”
“这就足够了。”
她站起身来,就这么离开了。
而「审判者」们开始发抖,努力回想着······究竟是在这场审判之前,又或是别的什么时候······
——自己被关在了这座深牢中,却开始认为自己能够裁决一切?
「开物」
“······那时你对苏所做的事,还是得到了逐火之蛾的谅解吗?”
在她们面前,数量庞大的休眠舱铺成了一片银色的地下海洋,令她们回忆起地球的原初。
——那时,「生机」同样是从海洋中诞生的。
“喔!毕竟······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不过,和你谈论这种话题还真是奇妙啊。你应该没什么事吧?不再能看见命运的感觉······怎么样?”
“......”
“困惑。”
“我仍无法知道爱莉希雅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可她就是做到了。”
“······喔,这并不重要吧。总归是好事,对吧?”
“但是啊,维尔薇,爱莉希雅究竟是断绝了命运的存在,又或只是让我变得「盲目」,没有人能够断言。”
“我······不愿意自欺欺人。”
“这也是,我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里?那恐怕你找错人了。阿波尼亚······这里不是预知未来的地方,而是创造未来的地方。”
“与这里无关,维尔薇。纵使「往世乐土」如今归属梅比乌斯······但运作它的设备仍是由你亲手建成的。”
站在护栏边的女子微微侧过身,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曾经和你提起过的设想······就是我最后的请求。我知道,但凡是你的作品,你一定会留下「后手」。”
“······”
“阿波尼亚,这和自我了断没有区别。”
“我必须得到答案,相比起来······生命微不足道。”
“既然世界不能给予我想要的事物,那么我也只能······”
“成为「世界」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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