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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贴：漫谈原神宇宙观(二)：虚假之天与统摄命运的天理
作者：卿云上ArsNova

接续上文继续解读《浮槃歌卷》，在大慈树王正确解读了花神注定献祭自身的命运之后，花神在心中暗暗赞许，表面上却平静如故，她表示从星辰到深渊，世界上仍然有无数难以解释的奥秘，而为了真正考验大慈树王的智慧，这样的她抛出了第二个难题：

「什么东西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无人曾目睹它，它却将一切觑望，其上正如其下，其下与其上相仿，却只可自上而下，不可自下而上？」

相比较上一道关于花神命运的问题，第二个难题在表述上就极为谜语，但不难看出这段文字有参考自拉丁文版翠玉录（Tabula Smaragdina，Emerald Tablet）中的这句话：

Quod est inferius est sicut quod est superius, et quod est superius est sicut quod est inferius.

上方之物正如下方之物，下方之物亦如上方之物。

17世纪对翠玉录的想象性描绘，昆哈特著，1609版的《永恒智慧的露天剧场》(Amphitheatrum sapientiae aeternae)

《翠玉录》被认为是赫耳墨斯主义的哲学基础，也是中世纪时炼金术发展的重要依据，它最早出现在8世纪的阿拉伯语著作中，并在12世纪时被翻译为拉丁语，后来牛顿在进行炼金术研究时又将其从拉丁译文转译为英语。

而《翠玉录》之所以在后来成为炼金术领域最重要的文本，是因为它的作者被认为是传说中的贤者赫耳墨斯·特里斯墨吉斯忒斯（Ἑρμῆς ὁ Τρισμέγιστος，Hermes Trismegistus），其名意为“三重伟大的赫耳墨斯”，象征祂知道宇宙智慧的三个部分——炼金术、占星术和神通术，这也是赫耳墨斯主义的得名之始。

西北大学科学史高等研究所高洋《万有在神——文艺复兴时期的赫尔墨斯主义》

在伊斯兰世界的传说中，《翠玉录》是由先知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שָׂרָה，Sarah）发现的，她在希伯伦山谷赫耳墨斯墓穴之中拿到了这块石板，撒拉（שָׂרָה，Sarah）正是身为花神象征的帕蒂沙兰（Padisarah）的构成词之一。

而根据油管原学家Ashikai的考据，游戏中秘境石板的设计参考的正是翠玉录。

秘境石板上半部（左），《炼金术的胜利》（The Hermetical Triumph，1723）卷首的翠玉录概念图（右）

而所有的秘境石板都上下对称，下半部和上半部有着相同的图案，这与翠玉录和花神第二问中所描述的一致。

花神的第二问自然也难不倒智慧的大慈树王，她对此作出了这样的解答：

树王认为花神所描述的正是高天（第一王座）所立定的「正法」，由原初所铸成的神圣规划。

原初的神圣规划这一概念在游戏的很多文本中都曾出现过，比如渊下宫的禁忌编年史《日月前事》——

以及祭水礼冠——

再结合《浮槃歌卷》原文来看，原初所立定的这一「正法（the Universal law）」，是他对人类的神圣规划（the Divine laws），也是将世间万象统辖的永恒律法（the Eternal law）。

这三个相同概念的核心就是Law，也就是“法律，法则”，即提瓦特的终极法则。

这一法则是只可自上而下，无法被逾越的。树王回答中的第三句「只可俯伏尊奉穹灵的伐梨那（只能俯首敬拜穹灵的伐梨那），切不可僭纵夸逐诈谞与智差（任何僭越与欺骗都是不允许的）」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不禁让人将其与提瓦特另一个类似的概念「天理」等同起来。

天理在不同的英文文本中有着不同的翻译，其中最常用的是Heavenly Principles（天之法则），也可以被称为Natural Order（自然秩序）或者the Divine（神性）。

而反主则直接将天理称为Destiny（命运），这个关键词揭示了天理的可能本质——统摄世间万象、特别是人类命运的终极法则。

比较令人费解的是树王回答中

「穹灵的伐梨那」

这一概念，「伐梨那」在英文文本中写作Vaana，源自梵文वान（Vāna），意为“（树的）干果”。

然而「伐梨那」一词并不是Vaana的梵汉对音，实际上根据「伐梨那」的中古汉语拟音来推测其梵语对音可能是वर्ण（Varṇa，一般译作瓦尔那），即印度的种姓制度阶序，在这个系统中出身决定了人的命运。

「穹灵」则是“天神”的意思，但在《浮槃歌卷》中指的似乎不是原初为首的第一王座诸天神。

其英文文本heavenly spirits很有意思，在英语语境中一般用于特指《水浒传》一百零八将中的三十六天罡星（36 Heavenly Spirits），而我们都知道水浒里的一百零八将是魔星下凡，他们在英语里则被称为108 Stars of Destiny（一百零八命运之星），这又一次为我们将线索指向了关键词「命运」。

在游戏中提到「命运」这个词，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以占卜命运的占星术士为主要设计元素的莫娜。

莫娜主题的透特塔罗牌「命运之轮」，作者：Iris金

莫娜的全名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Astrologist Mona Megistus，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很明显就参考了赫耳墨斯主义的赫耳墨斯·特里斯墨吉斯忒斯（Hermes Trismegistus，三重伟大的赫耳墨斯），当然莫娜还远没达到后者那样「三重伟大Trismegistus（炼金术、占星术和神通术）」的程度，仅仅是「伟大Megistus」的占星术士。

而除了占星术士，提瓦特还有另一个以星空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群体，那就是教令院六大学派中的大象——明论派（Rtawahist）。

我们熟悉的大贤者阿扎尔就是出自明论派的贤者，身着代表明论派的蓝色贤者服。

而赛诺之前的大风纪官也是明论派出身，所以明论派在教令院内曾一度地位超然，论文发表率奇高。

下面就来看看受到专业学术训练的明论派学者们是怎么解释提瓦特星空与命运的关系的。

提瓦特的星空昭示着世间的真实之理，即正法/天理/命运，这是明论派最基础的理念之一，与占星术士的看法一致。

提瓦特的星空非常奇妙，似乎隐藏了世间一切答案。（莫娜台词 · 远海诗夏游记亘古的苍星）

占星术士认为，「命之座」是「神之眼」持有者的命运在星空上的映射，过去，现在和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其中昭示。（莫娜语音 · 有什么想要分享…）

而星空之上所昭示的命运，远不止那一小部分神之眼持有者的，而是覆盖了提瓦特的所有生灵。

专攻理论星相学的莱依拉就自豪的声称「我们学院主编的星表汇聚了所有生灵的命运，毫无疑问是占星知识的顶峰」。

到这里穹灵（Heavenly spirits，天罡星）的真正含义就呼之欲出了，与水浒中魔星下凡的一百零八将（108 Stars of Destiny，一百零八命运之星）相对应

《浮槃歌卷》中的穹灵指的正是星空中昭示提瓦特所有生灵命运的命星（Stella Fortuna）

而具体到星空与命运的主客体问题上，明论派的阿什克认为命运并不由星空决定，仅仅是被星空「呈现」。

通过观测星空，明论派的学者们得以解析被刻写于其上的命运，这也是明论派得名的由来。

明（विद्या，vidyā）在梵语中本意为「智慧、知识」，后引申为对于神秘力量的学问之称呼，如咒语、占星等，就像纳西妲曾经所说的「命运才是终极的知识」。

而在佛教中通过修行脱离生死轮回之苦的阿罗汉（अर्हत्，Arhat）就拥有这种解析命运的知识与智慧，被称为「三明」：宿命明（知过去之命运），天眼明（知未来之命运），漏尽明（知现在之苦相）。

可是借由星象来测算命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莱依拉说她们星相学者为了测算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动用多台星象仪，至少要查阅一年份的星图，才能给出一套严谨的答案。

莫娜则声称由她师傅「魔女B」芭比洛斯研究出来的「水占术（Hydromancy）」才是提瓦特唯一能窥探到真实命运的占卜术。

根据她们的理论，提瓦特的星空是一块巨大的「虚假之天」，就像散兵所说的那样

「星空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谎言」

而无论是摩拉还是宝石，都无法用来称量「命运」，

唯有用水面所映的幻象来倒映虚假之天（星空），才能窥探到其背后隐藏的世界「真实」。

教令院明论派同样也使用水占术的技术来观测星象，而提供这一技术的正是水之国「枫丹」。

从这里又一次可以看出来枫丹高海之水在提瓦特世界的特殊性，在诸多元素产物之中为何只有通过枫丹之水的幻象才能看清星空呈现的真实命运呢？

在菲谢尔外观毕业专武「幽夜华尔兹」的故事里曾提到这样一个词「原初宇宙的香水海」

其概念源于佛教，在佛教世界观中围绕着须弥山有七重香水海，而在提瓦特世界须弥山对应的则是世界树，所以这个故事里的香水海可能在隐喻组成提瓦特世界一部分的古老大海源于原初宇宙，其历史可能远早于原初创世甚至是七龙王统治的年代

如今我们知道这片香水海就是孕育了提瓦特诸多生命的原始胎海，而与香水海和须弥山的比喻类似，原始胎海之水也和对应须弥山的世界树一样蕴含着记忆与意志，这可能就是枫丹之水能看清虚假之天上呈现的真实命运的原因。

而明论派同样也与水元素有着密切的关系。

其下属的梨多梵谛学院（Rtawahist）和其他五大学院不同，中文命名并不是简单的将祆教六大天使的中古波斯语名字稍加修改后进行梵汉对音处理（只有探求语言文字的知论派源语言是古老的阿维斯塔语）

而是将代表波斯主神阿胡拉·马兹达（在原神中对应纳西妲）之「真理」的阿沙·瓦希什塔（阿维斯塔语：Aša Vahišta，中古波斯语：Artawahišt）名字中的阿沙（Aša/Arta，真理）

给替换为了印度神话中与其同源且类似的概念「梨多（ऋत，ṛtá，天则）」

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波斯祆教的阿沙任何凡人都可以拥有，而印度《吠陀》里的天则「梨多」对普通凡人是隐藏的，只有受启蒙之人才能拥有它，这与提瓦特隐藏在星空背后的真实之理（即正法/天理/命运）相一致。

梨多梵谛的后两个字「梵谛」同样也不是wahist的梵汉对音，反倒更像是对「梨多」一词的补充解释。梵（ब्रह्मन्，bráhman）是古印度哲学中的终极实在，现世相对而言只是这种「终极实在」的一种扭曲、不充分的表现。谛（सत्य，satyá）又译为真谛，佛教用谛来代表真理或真实之意，所以「梵谛」即意为「梵的真实」，同样与隐藏在星空背后的真实之理相一致。

而在印度神话中，负责掌管天则「梨多」的正是天空、水与海洋之神伐楼拿（वरुण，Varuṇa），他是《广林奥义书（बृहदारण्यक उपनिषद्，Bṛhadāraṇyaka Upaniṣad）》中代表五大元素与日月星辰的婆薮（वसु，vasu）八神之一，在其中对应的正是水元素。

印度罗设罗尼神庙手持羂索的伐楼拿神像（11世纪）

《广林奥义书》中代表四大种（महाभूत，Mahābhūta）地、水、火、风的四位婆薮神分别是颇哩提毗、伐楼拿、阿耆尼与伐由，原神采用了这个体系，并用这四位婆薮神的名字来为四大元素突破宝石的英文命名。

值得一提的是须弥雨林地区的善见地（Ashavan Realm）就是以波斯祆教的阿沙（Aša/Asha，真理）概念命名的，而正是在善见地的水天从林，大慈树王召唤出了与水神伐楼拿（वरुण，Varuṇa）同名的水天精灵「法留纳（Varuna）」，水天正是伐楼拿在汉传佛教中的称呼，可以说这一系列的相关设定再次加强了伐楼那--梨多--阿沙--真实之理（正法/天理/命运）这条关系链。

大慈树王以水天精灵「法留纳」为基础，建筑起了唤雨机关「法留纳神机（Varunastra）」，最终在须弥的沙漠之中创造出一片广大的雨林，而法留纳神机的原型就是伐楼拿的水之神器伐楼拿法宝（वरुणास्त्र，Varunastra）

具体到伐楼拿身上，由于祂是天则「梨多」的守护神，所以常被视为是司法神、法规制定者（Dhṛtávrata，“得到确立的法规”）、或者说正义与真理之神，掌管法规、道德与社会秩序。

在印度最古老的《梨俱吠陀（ऋग्वेद，ṛgveda）》颂诗中，诗人们常常对伐楼拿身体的各部分及其一举一动加以神化，比如说太阳是伐楼拿的眼睛，由此他能洞察神凡两界的一切。

伐楼拿身为「全知神」的职能在后来的《阿闼婆吠陀（अथर्ववेद，Atharvavedaḥ）》中得到了继承，经典中记载

星星是伐楼拿的千眼密探，监视着人类的一举一动

他由此通晓过去、现在乃至将来的所有秘密。

《阿闼婆吠陀》对伐楼拿「全知神」权能的描述让人不禁想起了莫娜天赋「星命定轨」中的这句话——

「自从神的目光开始牵引着天上的光明（星星），命运自此被称之为命运。」

在提瓦特大陆，命运是由神的目光牵引的，具体而言提瓦特众生的命运就是那星空之上命星（Stella Fortuna）的轨迹。

无论怎样的事，都会被记录在命星的轨迹之中。

而世界上那么多人里，有相当一部分人会偏离轨道。

代表你的星走在轨道上，意味着你将获得健康、幸福与安宁。

反过来说如果你的星偏离了轨道，一切就会变得糟糕。（莫娜台词 · 远海诗夏游记亘古的苍星）

正如《日月前事》所述，原初的法涅斯对人有一套神圣的规划。

祂所规划的众生之命运轨迹本来应当是让人幸福的，但随着原初与几位影子在葬火之战中消湮于世，如今有相当一部分人的命星会偏离轨道，从而走向灾厄的命运，就连通晓命运的占星术士也不能幸免，只能通过制造自身虚影的手段来转嫁到来的厄运。

因此在这个世界，虽然众生的命运轨迹已经被规划，却又是无常的，所以才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

不过在提瓦特却有这样一群特别之人

在命运的转折点，也就是命星即将偏离轨道的那一刻，用达到极致的「渴望」换来了神明的注视

在森林书任务的最后，我们第一次见证了凡人得到神之眼（Visions）的瞬间，当拉娜问兰拉娜愿不愿意再一次当她的朋友，兰拉娜对此给出了肯定答复的那一刻，拉娜的手中出现了闪耀着光芒的神之眼，而这正是拉娜与兰拉娜心意相交，偏离轨迹的命运重回正轨的一刻。

武器「西福斯的月光」的故事中提到了一个「锚定命运」的概念，很适合用在被神明的目光注视而让命星重回正轨、获得神之眼的人身上。

拥有神之眼的人和其他芸芸众生不同，他们的命星汇聚成命之座，被锚定在了星空之上，不会再像凡人一样偏离轨道，只会沿着得到神之眼的那一刻所定下的轨迹一直走下去，这就是旅行者的神之眼故事中所说的「将某一瞬间的渴望贯彻一生」，这就是神之眼持有者的宿命。

但这样的宿命对于神之眼持有者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正如莫娜语音所说的，「天命既定」，正因为命运无法更改才会被称为命运，而这样的命运被呈现在虚假之天构成的星空之上，被提瓦特世界的真实之理（即正法/天理/命运）所控制。

这个统摄命运的真实之理也被莫娜称为「世界运行之理」，哪怕是神（这里应该指尘世七执政）也要受到它的约束。

至此我们终于可以理解《浮槃歌卷》中「穹灵的伐梨那」的意思了。

如上文所述，将穹灵解释为命星，再将伐梨那（वर्ण，Varṇa）即瓦尔那（种姓制度阶序）解释为决定命运的法则的话，「穹灵的伐梨那」不就是那隐藏在虚假之天/星空背后的真实之理（即正法/天理/命运）吗？

这个提瓦特世界的真实之理在波斯祆教中被称为阿沙（Aša/Arta，真理，对应须弥善见地Ashavan Realm），在印度教中被称为梨多（ऋत，ṛtá，天则，对应明论派梨多梵谛学院），而在以赫耳墨斯主义为代表的诺斯替主义哲学中也有着与之相似的概念。

除《翠玉录》之外，赫耳墨斯主义另一个重要的文本系统就是希腊文的《赫尔墨斯文集（Corpus Hermeticum）》，由赫耳墨斯·特里斯墨吉斯忒斯与其门徒的对话录构成，其中最著名的篇章就是讲述了赫耳墨斯主义宇宙观下世界创造与人类起源的《波依曼德拉（Ποιμάνδρης，Poimandres）》，而波依曼德拉（Poimandres）的字样也出现在赤王遗迹的四面体自律机关身上。

《波依曼德拉》中提到：

（巨匠造物主德穆格）创造了七个统治者，他们用他们的圆圈围住了可感觉的世界，他们的统治就叫做黑玛门尼。

《波伊曼德拉》中巨匠造物主创造的七位执政（Archon）应该就是提瓦特尘世七执政体系的原型

黑玛门尼（Εἱμαρμένη，Heimarmene）在希腊语中就是「命运」的意思，在赫耳墨斯主义与诺斯替主义哲学中是巨匠造物主为了长期的禁锢住人的灵知而建立起的一张巨大网络，是掌权者对宇宙的压迫性专治统制，是人的命运、是摩西的律法、是自然界的规律。

而在提瓦特世界，黑玛门尼就是那隐藏在虚假之天/星空背后的真实之理，就像树王在《浮槃歌卷》第二问的回答中所说的那样——

「（人类）只能俯首敬拜穹灵的伐梨那」

人类，魔神，乃至尘世七执政的命运都被真实之理呈现在虚假之天上，无法更改，无可违逆，只能接受，因为这就是「命运」。

3.8版本的琉形蜃境活动能够很好的帮助我们理解真实之理这个「世界运行之理」的运作方式，整个琉形蜃境就是一个大型的影子傀儡戏，在这里可以使用特殊的投影仪在墙上投射出名为「先成图」的影像，而琉形蜃境中的一切事物都源于「先成图」，并由聚流映灯投射后才能成形。

而提瓦特可以看成是一个超大型的琉形蜃境，真实之理牵引着众生的命星，在虚假之天上划出名为「命运」的轨迹，由此形成的虚假星空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先成图」，由此投影出提瓦特世界的万象。

而人类与魔神在死后也逃脱不了真实之理的约束，因为只要在提瓦特世界之内他们就终将进入地脉循环（相关概念考据见上一章）

在经历生死轮回之后重新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再次进入真实之理的统摄范围内，就像书籍《犬又二分之一》所说的那样。

「毕竟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得到解脱。」

到此为止《浮槃歌卷》中的第二个问答算是解读了一半，我们知晓了提瓦特的虚假之天背后隐藏着统摄提瓦特所有生灵命运的真实之理，包括尘世七执政在内都逃离不了真实之理与地脉循环的约束。

那么紧接着下一个问题就来了，受到真实之理与地脉循环控制的提瓦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宇宙观？真实之理与地脉的关系又是什么样的？

我们在间章「倾落伽蓝」中得知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包含着隐喻的童话可以躲过世界树的记录修正，因此下一篇文章将会从一本暗黑童话开始，来揭开提瓦特世界的真实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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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丨世界观考据】漫谈原神宇宙观(二)：虚假之天与统摄命运的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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